炮灰女配封神了 - 第1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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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甚至不屑于编造一个更加合理的理由,因为他知道,不管是多么荒谬的话,花海影都有本事自圆其说,她会相信的。最多,是费些嘴上功夫罢了。

    不出所料,花海影只怔愣片刻,便道:”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药粉,你要杀了海女?“

    岑正卿悠悠道:“我与海女出生入死,有深厚的同袍之情,怎会杀他。我不过是要请小舅来我府上一叙,让他看到你我坚不可摧的深情。”

    “果真吗?”

    岑正卿一笑,一眨不眨的看着她:“我何时骗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在干什么?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花海影只觉得一阵炽热的风吹来,一柄长刀挡在了她与岑正卿之间。花海女带着怒意背对着她,对岑正卿斥道:“与同僚的家姐深夜私会,这就是清贵世家岑氏的家风吗!”

    岑正卿双手摊开,耸了耸肩膀,没有理会花海女,只是对着她身后的花海影道:”我走了,别忘了我的话。“

    他几步纵上墙院,青色衣摆一闪,人消失在花海影的视野之中。花海女见他走远,才转身看向姐姐。岑家势大,她今日即便留下岑正卿,明日也会有人以各种理由将他接走,还会坏了花海影的声名。

    倒不如在官场上,给岑家多使几道绊子,让他们出出血见效快。花海女无奈的道:“姐姐,我不是说了,要和他少来往,不对,是不要和他来往吗?”

    花海影悄悄将荷包收进袖子,低着头不说话。

    花海女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烦躁感又涌上心头。她察觉花海影不对劲,在见到花母时便着意套话,花母对岑正卿赞赏有加,俨然是把他当做女婿了。

    她屡次要说出岑正卿的真面目,都被花母不高兴的打断,最后干脆生气离席。

    岑正卿这样的伪君子,在花家人面前披着人皮,瞒过她们并不难。如此...干脆换个别的说法,好让花海影死心。

    花海女斟酌再三,违心道:“姐姐,岑正卿是岑家嫡长子,又身负军功,前途不可限量。你若嫁给他,也不可为妻,不如断了,我为姐姐另择佳婿,好不好?“

    岑正卿在花海影面前,平日里不知上了多少眼药,花海影一头扎进高门世家子编织的美梦中,怎么肯听。

    一个念头毒蛇般在她心头撕咬,毒液让她难以安宁。她不冷不热道:“是么?究竟是他太好,我配不上;还是有些人,也对岑公子心存爱慕?”

    花海女不料她会说出这样的话,心头刺痛,只觉默默无言。原来姐姐是这样想自己的。她不再言语,径直离去。

    而在花海影的眼中,花海女不争不辩,正是心虚的表现。她就知道,岑公子这么好的人,海女是不会不动心的。可这关系到她众身幸福,她虽为长姐,也断不能让步。

    既然她解决不了,就让岑公子来吧。岑公子是不会伤害海女的。花海影握紧手中的荷包,调整脸上的表情,朝花海女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花海女朝门外走去。既然花母二人被迷惑,那她就揪出岑正卿的真面目,让这个伪君子彻底萎掉。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身,花海影手持一壶酒,叫住了她:“先前是我不对,我不该那样想你。你许久未归,怎么现在就走?”

    花海女还有些伤心,语气低落:“公务繁忙,只是想见家人,所以赶回来。现在见过了,我也不必再留下。“

    花海影的手僵了僵。海女从小最听她的话,这番话何尝没有触动她的情肠。可想了想岑正卿的温柔体贴,她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她斟了一杯酒,递给花海女:“那姐姐敬你一杯,早去早回。”

    门前敬酒,没一处和规矩。但姐妹二人之间,何需在意这么多。花海女接过酒杯,就要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忽然,她看着花海影的脸,狐疑道:“姐姐,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?”

    第23章 笼中鸟

    此话一出,花海影心跳的厉害,只觉得花海女看透了一切。她屏住呼吸,几乎忍不住要把酒杯夺回来,她定定的看着花海女的表情,生怕她突然拔剑,一剑把自己砍了。

    花海女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,转身从下属身边拿出了.....一件披风。她将披风披在花海影身上,饮尽杯中酒,朝花海影略一点头,翻身上马。

    夜色沉沉,花海影拢起肩上的披风,看着花海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,咬了咬唇。岑郎,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。

    岑家别院——

    两只麻雀并肩站在屋檐上,看着院子里一个长相与裴烟一模一样的婢女手持扫帚,正在勤勤恳恳的扫地。

    裴烟抖了抖翅膀,翅膀下藏着的剪纸小人动了动,婢女握着扫帚的手随之颤动了两下。裴烟收好翅膀,看着身旁的另一只麻雀。

    大家同为麻雀,偏生这人不一样,一样灰扑扑的毛发,硬生生透出三分凤凰的矜贵。她看了一会,忍不住道:“我们为什么要扮成麻雀?”

    玄淮麻雀悠然自得:“你不是说不想扫地,想要找个地方歇着么?”

    裴烟:“.......”

    她是说了,可没说要变成麻雀啊?不知怎么,自从玄淮说过不许她移魂入火,要另想办法之后,玄淮就不再隐藏灵力,甚至有些肆无忌惮起来。

    幻境中时间流逝的快慢并不正常,全然取决于幻境之主的想法。每日的白天和晚上结束的时间都不相同,有时很漫长,有时几个眨眼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裴烟只觉日子过得昏天黑地,制作了一些记时符,每日以灵石驱动,记录时间。玄淮看了没说什么,只是好像从那一日起,时间更加跳跃,每每只在关键节点停留,倒省事不少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裴烟看了看玄淮。

    玄淮察觉到她的目光,道:”何事?“

    裴烟努力的朝屋内看去,依旧是一片朦胧,只好道:“岑家别院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啊?每次我到院子里,不仅眼前一片朦胧,什么也看不清,就连动弹一下都难。”

    玄淮解释道:“我与你说过,这次机缘巧合,我们进入的是幻境主人的记忆。她对哪一段记忆最深刻,五感是什么样子,都会反映在陷入幻境人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裴烟失望的脸,有些迟疑的继续道:“你在院子里看不清楚,行动困难,便是幻境主人此时的状态。”

    裴烟心知有理,转身看向院子外。玄淮及不可查的一顿,略思索片刻,一道金光悄悄附在裴烟背上,悄无声息的融了进去。

    随着这道金光消散,玄淮身形透明了些许,很快被他稳住。浣花秘境之主早已死去,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冤魂的记忆。残魂的记忆本就不全,为了保证裴烟不受伤害,他始终罩着一层护主阵法。

    阵法能够隔绝厉鬼的怨气,那么许多早已化为鬼魂的人,裴烟也不能看见,是以她才觉得诡异。如今撤掉这层阵法,他多照看点便是。

    裴烟望着院外,忽觉灵台通透,一阵清明。她恍惚一阵,再睁眼时,视野好似开阔不少,又好似没有变化。

    院子里仆婢多了几个,但都懒懒的或站或坐,磨牙聊天,简直像院子里没有主人一般。远处隐约响起唢呐凄凉的声音,绵延不绝,直直传进屋中人的耳朵。

    屋子的门第一次打开了,一道碧色身影缓缓走出,站在廊下,辨认着远处的声音。裴烟飞到廊下停住,努力眨了眨眼,院子内的景物忽然可以看清了。

    碧色衣衫的人侧对着裴烟站的笔直,身形挺拔高挑,却消瘦的明显,几乎难以承受精巧的鲛纱。小腹处微微隆起,她怀孕了。

    裴烟在别院等的这些日子,等得就是这个被金屋藏起来的“娇”。

    廊下那女子辨别声音后,对着身旁仆妇道:“外面是什么人没了,丧仪如此隆重?”

    说话间那人转身过来,让裴烟看清了她的容貌,几乎震惊的抓不住屋檐——少妇虽然妆容精致娇弱,可眉目间英气犹在,分明是年纪轻轻身在高位的花海女。

    裴烟第一感觉是荒谬,可紧接着是前日种种征兆,处处有迹可循。仆妇对花海女爱答不理,待她又问了一遍,方才爱答不理道:“今日是花将军的头七,少爷和花将军亲厚,亲自前去主持,今晚是不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她忍不住感慨道:“花将军年少有为,偏偏叫一场急病夺了性命。还以为花家就要发达了,谁能想到今天。都是命啊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花海女讽刺的抬起唇角,又很快压了下去,虚弱皱眉道:“今日胎动的厉害,我有些不适。你去医馆找个大夫来,快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花海女眉心痛苦的揪成一团,抓紧了廊下的栏杆。平日里仆妇们再怎么怠慢这个渐渐失宠了的外室,也不敢拿主家的孩子开玩笑。她连忙扶起花海女,半背半拖的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片刻后仆妇收拾行装,和另一个婢女急急忙忙的出门去了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院子里只剩下扫地的剪纸裴烟,和另一个看守大门的门房。裴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,她悄悄收起剪纸小人,落在花海女的窗前,啄破窗纸向里看。

    房间内,花海女哪有半分先前的痛苦之状?她卸下繁复的朱钗,将长发利落的扎起,从床下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。

    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女子,想来是花海女的贴身侍婢。

    许是裴烟的眼神并未回避,花海女忽然向窗外看来,正是裴烟所在的方向。她朝裴烟笑了笑:“原来是只鸟。”

    花海女用小刀裁去及地的长长衣摆,而后看着脚上精致的绣鞋。她思索了一会,大约是实在没有能换的鞋子,她老大不耐的起身,将匕首袖在怀中,动作轻盈的出了门。

    院子内一个人也没有,门房日日无事,正在门口打盹。花海女闪至他的身旁,一手刀将他打晕,用手中提前准备好的布条,把门房捆的严严实实,塞进了侧门处。

    此处别院偏远,岑正卿为了方便来往,在院中养有良马。花海女从马厩中牵出一匹红鬃马,翻身跃上,全速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第24章 抓捕逃妾

    裴烟跟在她身后,向花家飞驰而去。

    正要转过巷子时,花海女猛地停了下来。裴烟险些撞上,顺着花海女的目光看向花家门口。岑正卿衣着简素,脸上一片哀戚,任谁看了,都是一副真正死了至交好友的模样。

    花海女的手紧紧握着缰绳,忍了又忍,还是一拳打在巷子的墙壁上,直让青石墙陷下半寸。行动间牵动真气,她收回拳头,皱着眉轻轻捂住了小腹。

    又等了一刻钟,岑正卿与花家人寒暄完毕,骑马远去,花海女才向花家走去。这一处原本没有几户人家,花海女寻了一处偏僻巷子,将马栓住,从花家院墙翻了进去。

    正值夏日,院子里花草长得茂盛,却疏于打理,看起来有些荒凉。主屋廊下挂着白灯笼,被风吹的一晃一晃。院子里没什么人,花海女闪进自己的房间,冲到刀架前。

    刀架上空空如也,裴烟赠与的长刀不知所踪。

    裴烟开始有些奇怪,后来也明白了:花海女打仗的时候,用的是她送的长刀。岑正卿既然做出花海女病死的表象,那么武将过世,花海女又没有子嗣传承,这把刀便会随着主人下葬。

    今日是头七,长刀七日前就埋进了土里,一时半会是拿不到了。

    花海女显然也想到了,她短暂的失望了一会,取下墙上挂着的弓箭,又打开衣柜找衣裳。岑正卿虽说爱花海女桀骜不驯,可日子长了,花海女不再反抗,他又觉得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他来别院的次数越来越少,花海女有孕之后,岑正卿干脆不来了。给花海女提供的衣服也是最常见的贵族女子装束,披帛大袖长裙,一件比一件碍事。

    花海女找出惯常的衣衫正要换上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花海女抓起衣服,轻巧的迈进衣柜中。

    裴烟落在衣柜顶上,看着推门进来的人。

    花海影走进来,默默的站在屋内,一言不发。半响后,花海女先按捺不住,从柜子中踏出,站在花海影身后道:“姐姐。”

    花海影不料屋内有人,踉跄一步跌倒在地。花海女下意识的伸手去扶,半空中又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姐妹二人一站一坐,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花海影坐在地上,看着花海女的装扮。她穿着从未穿过的时兴长裙,裙摆和袖子被利刃割下大半,有些微妙的滑稽。可花海女气势汹汹,却又光辉照人。

    她的脸色先是大喜,而后转为疑惑,喃喃道:“你没死....你没死?你没死!”

    花海女勾了勾嘴角:“自然。”她哽了一下,艰难道:“我自问...没有做过对不起姐姐的事。可你为什么要害我?”

    那日她饮下花海影的酒,回官府的路上便昏昏沉沉。待她一头栽倒时,再醒来已在一处陌生别院,眼前是岑正卿得意洋洋的脸。

    岑正卿早知她战力非凡,因此屋内的熏香,饮食,俱加了软筋散。她保持清醒十分不易,只得韬光养晦,一直到怀孕。

    怀孕后,岑正卿颇有“孩子都怀了你还能跑到哪去”的有恃无恐,又担心伤及孩子,不再饮食中下药,花海女才慢慢恢复。

    她仔细想过缘由,岑正卿在她面前从不遮掩恶意,她严加防范,唯一不查验就入口的,只有花海影的酒。

    她讥讽一笑,只觉世间诸事十分荒谬。

    花海影看着妹妹,一时百味杂陈。她那日也不知是怎么了,像是灌了迷魂汤一般,岑正卿说什么她就听什么。

    花海女出门后,便再也没有回来,岑公子也不再登门。父母双亲对花海女不归颇有埋怨,她也不敢辩解,一个人日日煎熬。

    她还抱着隐秘的期望:花海女无事,只是与岑公子发生争执不欢而散,也不想见她,是以留在了官府。而岑公子与小舅子吵架,也不便再来。

    绝非是岑公子使了什么手段,将花海女困了起来,甚至....她不敢去想最可怕的结果。花海女是一家人的希望,若没有她,一家人还在做渔民,她也只是个村姑,岑公子如何看得上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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