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倍失控 - 分卷阅读13
方涵清怔了下同意了,伸手接过立东递来的外套,催司机开快一点。
“怎么回事?月天身体一向很好,怎么会晕倒?”方涵清妈妈就是突然晕倒查出来了大病,最后去世了。他手抖得厉害,怕沈月天是出了什么事。
“我也还不知道。”王孟也看他脸色发白,拍了拍他肩膀。
“周斌刚才打来的电话,说他公司还有急事要走,月天父母的电话又不知道为什么打不通,就打给我了。我打你电话没打通,正好顺路,来你家看看。”
周斌是沈月天的朋友,方涵清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。
雨越下越大,拍打在车窗上犹如鼓声,搅得方涵清更加慌乱。他告诉自己一定没事的,晕倒是很常见的事情,但又不可控制地去想坏的结果。
到了医院两人匆匆找到房间推门进去,却看到了一个年轻方涵清坐在床边守着。
方涵清看到他们有些胆怯,站起身后退几步说自己叫黄宁宁,是周斌的助理,暂时照看下。
方涵清跑到床边握住沈月天的手眼眶就红了。
沈月天嘴唇发白,很虚弱的样子。才短短几日不见,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瘦了不少。
“他现在怎么样了?”王孟也问黄宁宁道。
“医生刚才说应该是过度疲劳,没休息好。等醒了再进行进一步的抽血化验还有别的检查,做个排查。”黄宁宁站在一旁虽然小声,但很清晰地答道。
方涵清稍微放了心,拉了椅子坐下来,目不转睛看着沈月天。
“成。那你先回公司吧。这里我们看着就好。”王孟也说。
黄宁宁应了声“好”就往外走,走着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好几眼。
“你跟月天这是怎么了?”王孟也坐下剥了个桔子。
“分手了……”方涵清见沈月天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管,心疼地轻轻亲了下他手背。
王孟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:“分手了你还亲人家。”
方涵清不想理他。
“因为立东吗?”王孟也吃着桔子问他。
“算是吧。”
“怪不得我问周斌怎么不联系你,他还叮嘱我让我也别告诉你。”
“哦……”方涵清心不在焉。周斌是沈月天的朋友,看着沈月天因为他变成那样,讨厌他也是应该的。
“立东不在你就喜欢人家,立东回来了你就不喜欢了。月天这些年对你还不够好吗?不是我说,清儿你这样真不厚道。”王孟也晚上没吃饭,饿得吃完桔子又洗了个苹果在旁边“咔咔”咬着。
方涵清听得头疼,把他赶了出去,回来刚坐下就听见沈月天小声叫“清清”。方涵清以为他醒了,忙握住他手才明白沈月天只是在说梦话。
“我在。我在。”方涵清小声答应着,又亲了亲沈月天的手。
又过了快半个小时,沈月天终于醒了。方涵清赶紧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沈月天嗓子还有些哑,看清楚是他后冷冷挣开他的手。
“我……我听说你晕倒了很担心,就来看看你。”方涵清说完,看他嘴唇有些干,赶紧倒了杯水,想扶着他坐起来喝点水。
沈月天却又阖了眼睛让方涵清回去,不要再来了。
方涵清没动,低着头抠了抠手指,试着又说:“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……现在饿吗?我让人买点粥送来吧?”
沈月天一句话也不说,一副很抗拒他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的模样。
“我知道你难受,可生气归生气,要好好吃饭……”方涵清垂着头,心里钝钝地疼。他一离开沈月天就生病,因为什么还用猜吗……
“我不需要你可怜!”沈月天猛地一把把手背上的针管扯掉坐了起来说:“怎么?分手还不够,要来看看我多狼狈?”
方涵清看着他手背渗出血珠,连忙想去拉他的手,被他躲掉了。
“月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……”方涵清被他凶得很委屈,扁着嘴站在床边。
沈月天连看他一眼都不想看,把脸转向别处。
“你别生气了……我给你煮汤好不好……”方涵清想拉他,想起来他刚刚躲开自己,讪讪地又收回手了。
王孟也这时推门进来,看屋子里气压太低,就建议方涵清先回去,让沈月天好好休息休息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
方涵清咬着嘴唇半晌,又看了看沈月天,方才答应了下来。
沈月天以前说“想他”这件事就是休息,现在变成他站在这里,沈月天就气得没法好好休息了。
“清儿,雨挺大的,我让人送你。”王孟也看他还愣着,拍拍他后背。
“那我……我明天再来。你好好睡觉……”方涵清说完,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。
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一开始,沈月天变成了从前的沈月天,锋利得像刀子一样总是割伤人的沈月天。
第二天早上一早,方涵清就带着煲了两个小时的鸡汤到了病房。
那个李姐是收了钱说话,立东怀疑三个证人也许全都是拿了钱的,于是带着人去找另外那两个作证的人了。
一晚上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,方涵清把粥和鸡汤放在桌子上沈月天还没醒,于是趴在床沿补觉。
沈月天醒来时觉得手被人攥着,都有些麻了,一看果然是方涵清。
立东不知道在门外还是没有来。沈月天想到这里叹了口气。
相比自己这样情绪崩溃到要靠疯狂工作转移注意力和维持体面,闻到食物的味道都反胃,导致连着几天吃不下什么东西,方涵清看起来没有变化,还是那样。和谁在一起,在哪里,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。
不,也许该说,对他来说,和立东在一起,他过得更好。
就好像是童话故事的结局,经历了一番磨难和坎坷,王子和王子回到了城堡,过上了美满的生活。自己这种半路冒出来伪装成王子的妖怪,确实不配有姓名。
沈月天把手从方涵清手里抽走,迟疑了下,又摸了下他头。
除了他自己,没有人知道他喜欢方涵清多久了。
十六岁时打球摔倒,膝盖在地上磨出了血,他毫不在意地站起来要继续,方涵清说不行,这样伤口会感染留疤,一定拉着他到一旁要包扎。
少年垂着眼,小心地拿着棉帮他涂碘酒和酒精,漂亮的手指白得好像会发光。
“疼吗?”
似乎是因为不常做这种事情,方涵清下手偶尔还是有些重。但沈月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逞强,被戳得汗都下来了,还一直摇头说没关系。
“好了。”方涵清涂好了,鼓着腮帮子吹了吹他的伤口。
微小的气流好似真的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,沈月天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方,像是看一只闯进他花园的小鹿。
再后来……方涵清拿着纱布左看右看,在思考怎么绑时,有个保镖一样的人跑过来接了过去。
“幸好你回来了。这个可真难。”方涵清抓抓头发,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弄得一团乱麻的纱布被整理好,有点不好意思。
后来又见了几次,他开始悄悄注意方涵清。
少年和别人交谈时,在阳光下露着贝壳似的牙齿,笑得闪闪发亮。少年吃冰淇淋时眯着眼一脸幸福,还有拉着他的保镖撒娇时哼哼唧唧,像只小猫。少年难过时,他也跟着情绪低落,又因为没人教过他如何哄喜欢的小猫高兴,而在害羞与紧张之下硬邦邦地讲话,连笑都笑不出来,傻傻把事情搞砸。
后来他求着爷爷奶奶给他转了学校,又在方涵清隔壁买了房子。他独自在暗中窥觑心上人,像是在深渊中仰望月亮。
他嫉恨,他羡慕,他求之不得,不该存在的爱意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之中竟枝繁叶茂,再也没了回头的余地。
在他以为这辈子也许都要这样时,立东死了。
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,连着几晚睡不好,反复去确认是不是真的。接着他趁虚而入,学着立东的样子对方涵清好,宠着方涵清,好像是偷抄了了同学的答案,他心虚,惭愧,痛恨自己卑鄙,却又暗自窃喜。
从立东往湖中扔石子,方涵清跑回去的时候,他就知道,一切都要结束了。
他的清清,与别人亲密无间,仿佛从未分开。他的清清替别人着想,替别人求情,站在别人那边说话,仿佛他是阻碍人家重燃旧情的恶人。
他每天都害怕,怕也许是明天,也许是下一分钟、下一秒,方涵清就说了分手。所以那天早上,当危机感到达到顶峰时,他抢先把分手说了出来。
至少,我也不是被抛弃的那个。沈月天想着。
东施效颦,画虎类犬。他这个卑劣的模仿者该退场了。
方涵清清醒时,沈月天看着手机在喝水,见他醒来也没什么反应。
“我中午就会出院。你不用再来了。”沈月天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保温饭桶道:“你带来的东西拿回去。”
方涵清一早就被他这种态度弄得像是心口突兀地扎进一根刺一样,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原本亲密的人变成这样,方涵清感到无所适从。
房间里安静了很久,他试着找话题道:“你怎么辞了之前的工作啊……都没跟我说一声。”
沈月天没接这句话。他心里有些发慌,也不知想到哪里了,胡乱解释道:“我真的没有想分手的意思……我只是需要些时间去弄明白自己怎么想的。你不能逼我太急了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沈月天手机响不停,似乎一直在处理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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